何至西洲

冷僻,假笑,慌慌忙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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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谈录·六字妙言

路上一个人都没有。

这是很自然的事情,冬天的雪夜没有行人是很正常的。更何况现在也不早了,早就是人们去睡觉的时间。

又紧了紧围巾,把脖子和衣服的空隙全部塞满,勉勉强强让自己敢于和寒冷争斗。如果是平时,这个时候大概还坐在电脑面前,面对永无止境的工作和不知所云的ppt。

东湖的水还在跟着风荡漾,拿手电筒照去的时候没能看到想象中的波光粼粼。

“镜反射。”终于出现了,我等了很久的声音。我朝声音的来源看去,手电筒照了照,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。没一会我就挪开了手电,直照着别人实在是很无礼。

虽然我也知道他不是人,我也知道我什么都没照到。

“你是以为自己有什么风骨,还是认定自己像一个骑士一样?”他的声音冷漠而又轻蔑,仿佛是单单为了嘲讽我卑微的自尊罢了。

我无心争论。我是活在现实里的梦魇,又或是扎根于梦幻的孤岛。看得清的东西太多,不愿做的事情太多,苦或是痛总爱从回忆里追寻甜蜜,沉溺于过去又终于徒留骸骨。

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,脑袋空洞着望着漆黑里的黑,又惊觉他已经走到我身旁坐下了。

“我们都是一样的卑微啊。”他语气里的冷冽突然变成了一种无力和茫然,好像我和他一样,我不是一个好人,他不是一个好梦。

“你又为什么觉得自己卑微呢?”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去问他。这是第一次我在幻梦中和“人”交流,既有一些新鲜感,又有未知的忐忑。

“没有人会喜欢噩梦的,”他如是说道,“倘若有人喜欢,那也必然是找到了自保的契机,又或是,现实是更坏的噩梦。”

我知道他说得对。我平静地和他交流,这给我在现实中少有的安全感。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太困难了,理解是奢望,自保也是奢望。病痛不能变成推脱的理由,冷漠才是;焦急不是失礼的理由,自私才是。

我想到了那个和我产生矛盾的副部,见了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。又想到了那数不清的工作和作业,坐下来还是只能选择接受。不作为只知道分配任务的部长,气势汹汹略显蛮横的老师,些个无法正常交流的干事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坚持到现在。

或许是因为我知道有时候会有这样的“人”陪陪我。

我不惧怕和这些东西交流,我也很清楚其实都是我在自言自语自我批判,故而这些东西根本不会伤到我。即使他们的话很尖锐,语气很刻薄,但是这都是我潜意识里希望得到的。

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。

“你以为我就是你,可是你错了。”他清晰地读到了我的思想,我更清楚自己可能是在做梦。“这一切都不是梦,而是你一个人时现实对你的反馈。你极度抑,郁妄图一死的时候,会有刀子刺穿你的勇气激起你的求生欲;你低落无言,选择自闭的时候,会有维C片大声告诉你生活有趣有人爱你;你恐惧于爱情,迷茫于何去何从的时候,会有三页旧情诗回忆你过去的伤痛;你困于生活琐碎,为鸡毛蒜皮苦恼的时候,会有四点的冷风吹醒你的梦想;你孤苦无依,麻木于自娱自乐的时候,会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陪你五天的光阴。“

我沉默地望着他,那我现在到底需要什么?我现在又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人?

他的眼神很深邃,又或许只是黑暗中我的错觉。

“你需要一个刻薄的声音来武装你的温柔。“

“你想怎么做?”

“我来成为你,不是‘我看看,我试试’,而是’我不干,请你滚‘。”

我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无言。

“能商量商量吗?”

“我不干,请你滚。”说完他就不见了。

我又枯枯坐了一会,已经12点了。自从用app开门之后最好的消息就是可以晚归。

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可能存在的灰尘,动作很轻,像是怕把自己也拍没了。

麻木的生活里,我也只是一粒灰尘。

回去吧,真的很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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